图片来源：ILLUSTRATION BY EDMON DE HARO FOR FORTUNE 2023 年11 月，大量校友捐款涌入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这对于管理着500 亿美元捐赠基金的学校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有一点值得注意：许多捐款的金额恰好是1 美元。微薄的捐款是对校园文化的抗议，批评者称这种文化限制了政治自由言论，同时又允许反犹太主义蓬勃发展。此举的灵感来自私募股权巨头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首席执行官马克·罗恩(Mark Rohn)。一个月前，他呼吁宾夕法尼亚大学校友与他一起向学校捐赠1美元。罗恩一直是学校的大额捐助者。与此同时，另一位华尔街大亨、对冲基金经理比尔·阿克曼也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罢免哈佛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MIT）校长的运动，因为这些大学的校长当他们在美国国会就校园反犹太主义作证时，许多人认为他们虚伪且麻木不仁。 （到一月初，哈佛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校长已经辞职。） 常春藤盟校与华尔街之战是在以色列与哈马斯的冲突及其造成数千人死亡的悲剧性的背景下爆发的。

它还为扩大对多样性、公平和包容性（DEI）的攻击提供了素材，包括哈佛商学院校友阿克曼在内的反对者以言论自由为目标，针对常春藤盟校。这方面的失败被描述为失控的种族主义“觉醒”的后果。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1 美元捐款抗议活动的规模仍然令人震惊，校友和捐赠者之间持续的不满情绪也是如此。阿克曼和他的盟友可能在多元化问题上与大多数商界存在分歧，但他的激进主义在文化战士圈子之外引起了共鸣，因为它触及了更广泛的不满。美国商界精英作为捐赠者、毕业生雇主、学生或潜在学生的家长，对美国顶尖大学进行了大量投资，但许多人对这些大学的投资回报率（ROI）并不满意。许多人担心课程和校园生活无法让毕业生为职场做好准备；学校所取得的成绩并不足以证明其成本飙升是合理的；而这些学校的领导者，大部分本身就是学者世界的产物，不具备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诚然，商界和学术界之间的哲学差异是不言而喻的，对“当今年轻人”行为的抱怨可以追溯到苏格拉底时代。但校园里的不当言论让商界领袖和学生产生了紧迫感，让他们担心大学培养不出好公民和好同事。对于一些积极分子来说，解决方案是让大学更加企业化。哈佛大学校长克劳丁·盖伊(Claudine Gay) 一月份辞职后，阿克曼在X 上发表了一篇长文，将哈佛大学比作一家长期管理不善的大型企业。他补充道：“大学应该加大招聘力度，招募有能力的商界人士担任校长。” （阿克曼拒绝接受本文的采访。）毫不奇怪，那些在大学工作的人认为这是对学术自由的侵犯。的攻击。例如，在宾夕法尼亚大学，900多名教职员工签署了一封反对罗文抗议的信，谴责“没有学术专业知识的外人”企图进行“敌意收购”。但随着尖刻的批评不断升级，值得一问的是：在领导力和文明辩论方面，学术界实际上可以从商界学到什么？如果学术界模仿商业世界，商业世界会得到什么？

一致关注

美国教育委员会编制的统计数据显示，商界人士担任大学高层职位的情况非常罕见。美国教育委员会2023年对高等教育机构校长的调查显示，不到20%的校长表示自己不是学术背景，只有4%的校长表示自己来自“企业高管”背景。金融大亨们利用这些统计数据来指责他们的大学同行。但对于这些大亨来说，经营自己的学校的前景可能令人望而生畏。将大学视为一个庞大的公司，拥有数千名员工和专业部门，涉及从莎士比亚到粒子物理学到医学研究的各个领域。然后想象一下，当许多高层管理人员因任期而无法被解雇时，你必须经营公司。一直以来，你都会不知疲倦地工作，筹集资金，监督重大建设项目，甚至可能主持一个庞大的体育帝国。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习惯于行使“责任到此为止”式行政权力的商人很可能需要锐意进取。 “在高等教育中，你必须达成共识才能完成任何事情，你不能发号施令，”比尔·芬克说。他担任顾问，他的公司R. William Funk Associates 已协助400 多所大学寻找校长。正如华尔街阵营中的一些人所做的那样，认为在校园共识建立过程中缺乏商界的声音是具有误导性的。加州大学默塞德分校社会学教授、《象牙塔里的银行家》（象牙塔里的银行家）一书的作者查理·伊顿表示，虽然前商界领袖很少担任总裁职位，但他们拥有超过—— 个不寻常的影响力，这体现在数字上大学董事会中任职的高管数量以及学校首席财务官和首席投资官的影响力不断增强。他宣扬大学对商业一无所知的观点，他说：“比尔·阿克曼的指控是愚蠢的，缺乏严肃性。”然而，共识文化的问题在于它很容易避免。对话困难，陷入群体思维和惯性的漩涡。米奇·丹尼尔斯(Mitch Daniels) 是少数具有商业背景的著名大学校长之一，他在执掌公立研究型大学普渡大学(Purdue University) 九年后，将于2022 年底退休。丹尼尔斯是印第安纳州前州长，曾在制药巨头礼来公司(Eli Lilly) 担任高管10 年。在他任职期间，美国大学的学费平均每年上涨12%，他因冻结学费而赢得赞誉。丹尼尔斯告诉《财富》杂志，飙升的学费“开始削弱”公众对大学教育价值的信心（大多数美国家庭都有这种看法）。他说，这种通货膨胀是由大学的定价能力和满足所有内部选民的需要共同造成的。丹尼尔斯指出，大学领导的本能反应是计算需要多少钱才能满足每个派系的需求，“然后回去决定，我们需要收取多少学费才能达到目标金额？”丹尼尔斯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表示，大学应对这种情况的方式是提出以底线为导向、更具战略性的尖锐问题：“我们需要完成什么才能维持收支平衡并服务于我们的优先事项？ ……我曾经说过：‘我们需要做什么才能避免学费增加，才能解出一个结果为零的方程？’”

商人自然有这样的思维。但就目前而言，丹尼尔斯可能仍然是一个例外。猎头顾问芬克表示，许多学校都表示倾向于聘用非学术背景的领导者。但他说，当事情到了紧要关头时，他们倾向于将学者放入高级搜索委员会，而高级搜索委员会又倾向于雇用学者。大学董事会的商界成员以及学校首席财务官和首席信息官可能需要施加更大的压力，以使大学领导层接受更多样化的想法。

关于言论的声明

如果商界领袖无法改变学术界的管理文化，他们可能会与大学领导人在校园话语文化上达成共识。几十年来，大学一直享有自由和公开辩论的声誉。学校的政治氛围偏左，在某些情况下，学校使用“触发警告”、“安全空间”和“言论规范”等语言来指导课堂内外的讨论。其中许多概念的制定是为了避免仇恨言论、偏执和少数群体的恐吓，但批评者表示，它们越来越破坏思想交流。反对者指出了一些证据，包括对持有有争议观点的演讲者进行谴责，以及解雇那些教授少数学生认为冒犯性材料的教师。 （这些批评大多来自保守派倡导者，但随着取消文化跨越意识形态界限，一些自由派人士也表达了担忧。）最严重的是，在加沙冲突暴露出的情感影响中，一些大学校园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持不同意见的学生无法进行文明对话。

比尔·阿克曼对常春藤盟校校园文化的批评引发了人们对学院和大学如何为学生做好公民生活准备的广泛关注。图片来源：JEENAH MOON — BLOOMBERG/GETTY IMAGES 这对学校和公司来说都是一个问题。在商业环境中，员工无法选择与谁互动，因此必须学会与世界观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合作。这给那些希望招聘应届大学毕业生的管理者带来了挑战。毕业生们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美国高等院校协会等非营利组织最近对20 多岁的年轻人进行了一项调查，其中39% 的人表示，大学没有教给他们顺利过渡到职场所需的情感或行为技能。在这个充满争议的环境中，一些学校正在寻找宾夕法尼亚大学或哈佛大学以外的精英大学。 2015年，芝加哥大学通过了原则，要求学校“促进活跃、无畏和自由的辩论和讨论，同时在其他人试图限制这种自由时保护它”。从那时起，已有100 多所大学采用了《芝加哥声明》或其某些版本； 2023年，包括克莱姆森大学和弗吉尼亚理工大学在内的八所大学签署了该声明，其中包括密歇根大学。言论自由倡导组织美国笔会的克里斯汀·沙弗迪安(Kristen Shahverdian) 认为，近几个月来，随着大学领导者希望让校园辩论更具建设性、危害性更小，人们对这一声明产生了新的兴趣。 “生动、无畏的自由辩论”正是商界领袖想要培育的。在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这种文化特征至关重要，企业适应的压力越来越大。自由表达异议的文化一直是通用电气已故杰克韦尔奇和维珍集团理查德布兰森等首席执行官的标志性特征。最近，这种文化通过高管教练、前谷歌员工Kim Scott 所著的《绝对坦率》（激进坦率）》等书籍在领导圈子中获得了广泛关注。正如首席执行官顾问蒂莫西·克拉克(Timothy Clark) 于2023 年在《哈佛商业评论》（《哈佛商业评论》）中所写：“当各级员工能够畅所欲言时，他们就可以传播当地知识并扩大有益想法的范围，并防止集体垄断的出现。 “如果《芝加哥声明》的原则在校园中得到更广泛的传播，它们将帮助学生培养自由和公民辩论的技能，而这些技能反过来又可以成为大学职业生涯的脚手架和通往未来职业生涯的桥梁。该声明可以还提醒商界领袖言论自由的价值。比尔·阿克曼（Bill Ackman）就是这样的受益者之一，他在回应最近针对他妻子的抄袭指控时宣称，他将为报道此事的出版物“下地狱”。对于企业大亨来说，学习敢于发声而不践踏别人的尊严需要练习，大学生也是如此。（财富中文）译者：Z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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