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课本和作业,羊背上的新西兰会成为反卷乌托邦吗?| 小众留学地图④

新闻资讯2024-06-08 20:27小乐

没有课本和作业,羊背上的新西兰会成为反卷乌托邦吗?| 小众留学地图④

记者|陈琼野

在踏上这个南半球岛国之前,Jessie 对新西兰并不了解。 “我只知道,这是一个骑在羊背上的国家。” 20多年后,她回忆起对新西兰的第一印象。

Jessie是世纪之交前往新西兰的一批国际学生之一。当时国内自费留学的风潮已盛行已久。她报名参加了新东方(NYSE:EDU)的托福培训班。 “当时学校礼堂里挤满了人,大概有几百人,俞敏洪亲自给我们上课。”

Jessie来自洛阳。她在北京上大学,学习石油炼制和加工化学技术。如果按部就班,毕业后要么去石化车间、炼油厂工作,要么回老家。杰西对这两个选择都不满意,摆在她面前的唯一选择就是出国。 “去英国和美国留学的费用太高,我们家庭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我无意中在报纸上看到了新西兰的介绍,就决定去这里。”

当时,新西兰对中国留学仍实行配额制度。 Jessie记得,在她申请的那一年,新西兰政府总共发放了4000个赴华学习签证。她就读于位于新西兰南岛基督城的林肯大学。她对这片土地的第一印象是“牛羊多,人少”。当时林肯大学只有十几名中国学生。

需求上升与英国、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几个热门留学目的地相比,新西兰的地理位置并没有任何优势。这个国家由南岛和北岛两个大岛、斯图尔特岛和附近的一些小岛组成。它位于太平洋西南部,与澳大利亚隔海相望。

1999年10月,新西兰政府取消了对中国学生的名额限制,并简化了签证手续。出国留学逐渐流行起来。新西兰移民局的统计数据显示,在新西兰留学的中国学生人数从1999年的4000人激增至2003年的2万多人。

机遇由此而生。

来到新西兰的第二年,Jessie发现学校里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中国学生。新生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在各种生活事务上需要帮助。 Jessie向学校申请了一名学生助教的职位,为他们解答各种生活和学习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需求的增长,她成立了基督城中国留学生联谊会,并于2002年开始为当地的中国学生和移民提供有偿咨询服务。这也是她后来创办的新西兰之星国际留学移民服务公司的前身。

2004年,Jessie邀请现任合伙人之一加入,两人都是新西兰首批持牌移民顾问,正式开始新西兰移民业务。目前,公司拥有四名持牌移民顾问,分别负责不同业务领域的签证及移民服务。

2016年前后,新西兰迎来了一波年轻学生留学热潮。据Jessie观察,从那一年起,越来越多的国内家庭开始移居新西兰。这一趋势与相关政策变化不无关系。

2014年,新西兰移民局放宽了国际学生来新西兰留学的年龄限制。只要年满五岁,就可以申请去新西兰留学。 2016年12月,新西兰政府宣布,从次年5月开始,投资移民政策的最低投资额将提高至300万新元。此外,投资移民制度将更加注重申请人的商业经验和英语水平成绩。

在COVID-19疫情爆发之前,在新西兰留学的年轻学生数量呈上升趋势。 2019年,超过9000个中国家庭在新西兰中小学就读,约占总数的四分之一。

国内中考分流也是催化剂之一。在Jessie看来,接近50-50的普通-职业-职业比例意味着一半的学生在初三之后就被挡在了普通教育之外。因此,在家庭经济承受能力范围内,出国读中学就成了一个可行的方案。

即使有能力上中国的重点高中,一些家庭也厌倦了考试,希望孩子有一个更加多元化的成长和学习环境。

江燕的大女儿安娜于2020年初来到新西兰,就读于基督城的一所私立女子学校。在中国上小学时,安娜成绩优异,经常在班上名列前茅。但进入初中后,“她学习很困难,尤其是数学”。回想起来,江颜还是心疼不已。 “她读初一、二年级的时候,经常哭。班里有50多人,但她只排在30多的名字。”

虽然安娜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当地重点中学的火箭班,但江岩的丈夫认为国内高考是一条单行道,所以决定将她送到江岩表弟居住的新西兰。在进入高中之前。

尊重自然的K13教育。新西兰的中小学教育被联合国称赞为“世界中小学最好的典范之一”。基础教育有13个年级,包括小学1-8年级和高中9-13年级。大多数学校使用英语教学,少数学校使用毛利语。

新西兰的学校分为三种类型,即公立学校、私立学校和教会学校。

公立学校约占总数的90%。由于教学经费来自国家财政,不同地区之间的教学质量没有太大差异。学费也相对较低,从几百到几千新西兰元不等。国际学生入学不需要参加考试,只有少数优质学校有入学面试。

私立学校的学费较高,一学期通常在2万新元左右。师资是优势,国际学生的比例会刻意控制。在顶尖学校,这个比例通常低于10%。

为了给安娜提供一个纯正的英语环境,江燕的丈夫特地为孩子选择了新西兰基督城的一所顶级私立女子学校。他们大多数是来自新西兰的当地儿童。 “中国人不多,所以她在那里没交到很多朋友。”朋友们。”江颜感叹安娜一度陷入社交困境。

根据新西兰2018年人口普查数据,该国总人口为489万。亚洲人是该国第三大族群,增长最快,2013年占11.8%,五年内增长至15.1%。其中,华人是亚洲人中最大的族群,人数达24.7万人,占新西兰总人口的近5%。大多数华人居住在奥克兰地区,比例高达69.1%。

中国学生主要集中在奥克兰地区,其次是惠灵顿和南岛的基督城地区。考虑到社会需要,江焱将安娜转到了奥克兰的一所私立学校。这里的学生非常多元化,其中包括很多中国学生。安娜因此结识了几个好朋友。

“学校里可以看到印度人、毛利人、中国人、当地白人,以及来自各个国家的孩子。”就连附近的游乐场,用姜岩的话说,“就像联合国一样”。

2022年8月,新西兰边境重新开放,江燕带着小女儿从中国飞往新西兰。为了节省费用,她的小女儿就读于奥克兰当地的一所公立学校。 “她还年轻,没必要去私立学校。”姜岩认为,“当地华人家庭大多就读公立小学,只送中学”。转为私人。”

新西兰的小学课程并不重,甚至没有课本。体育和探究式学习是主要焦点。

“新西兰人非常重视体育运动,”杰西说。 “他们认为运动可以强身健体,很多球类运动注重团队合作,可以训练孩子的组织能力、领导能力和沟通能力。”

此外,学校还注重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杰西的家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都是班上两个孩子制作的,有烧制的瓦罐、碗,还有变形精美的奶瓶。

“学校老师会让孩子们使用真正的工具,比如锤子、螺丝钉、刀子等。中国家长担心万一受伤了怎么办?但事实上,我没有看到有人受伤。只要他们跟孩子解释清楚了,你伤了自己没关系,只是父母认为孩子会受到伤害。”

姜岩也完全认同新西兰教育体系注重培养孩子天性的理念。 “学校里有很多运动器材,我们尊重孩子们爱玩的天性。”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她去学校接小女儿放学时,看到孩子们在体育场里练习臂力。 “那些孩子就像小猴子一样,挂在那里。一个孩子甚至向我展示了他的手。当时的老茧让我震惊。”

崇尚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培养冒险精神也是新西兰教育的一大特色。

江燕回忆,大女儿安娜还在基督城时,学校就组织过一次野外露营旅行。她所去的地方没有信号,她不得不“迷路”十天。安娜一开始并不想去,在江颜的劝说下才参加。 “希望她多参加这样的集体活动,如果没有信号,我也不担心,老师们都在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快乐教育的教学氛围也催生了很多中国家庭的家教需求。但这里的课外课程还远未成为一种现象。

“这根本无法与中国相比。这里没有像学而思这样的大型辅导机构。” Jessie说,一些中国家长回家自学,或者参加网上辅导班。当地家长圈比较有名的有新加坡数学、日本公文公文教育、澳大利亚Excel with us等。

还有极其奢华的鸡宝宝方法。据Jessie的观察,在奥克兰,很少有白人家庭聘请一对一的私人家教来辅导孩子。更重要的是,为了充分利用补习班之间的通勤时间,老师们会被要求在车上辅导孩子。

江颜还有几个热衷于鸡宝宝的朋友。要么给孩子报读数学课,要么更加注重孩子的素质发展,报读篮球、美术等课程。除了中国家庭,江燕还听说,当地很多印度家庭都非常重视教育,给孩子报读各种培训班。

江妍笑称自己是佛系父母。大女儿安娜学习成绩优异,自学能力较强。除了前段时间父女俩一起报读的雅思培训班外,她从未给大女儿报过任何课外辅导班。

我的小女儿原本在中国参加艺术、舞蹈和其他兴趣班。自从搬到新西兰后,课外课程就停止了。一方面是出于经济考虑;另一方面,在姜妍看来,这些兴趣班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我刚刚存了一个关于斑马思维的在线课程,我想起来就会听。”

随行学生签证是陷阱吗?新西兰是少数允许陪同学生签证的国家之一。政府规定10岁及以下的国际学生必须由一名父母或法定监护人陪同,10-18岁的学生可以选择陪同。

据姜妍观察,陪读的妈妈们大多会选择利用这段时间来提高英语水平。 “家庭经济条件一般的,就会做油漆工之类的体力兼职。”

然而,同伴签证有很多限制。

“一定要保证和孩子同时进出。每周打工时间不得超过20小时,而且工作时间必须在孩子上学期间。” ”江燕作为小女儿的监护人申请了陪伴签证,在新西兰合法居住。该老师持旅游签证进入新西兰。不久前,他报了语言班,并转为学生签证。

江颜发现,她身边获得留学签证的家长屈指可数。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仍然持有工作或学习签证。即使他们有学习签证,他们通常也会想办法将其转换为前两种签证。”

在Jessie看来,如果家长想利用陪伴孩子的时间来提升自己,可以先向国内的学校申请,然后拿到学生签证,带着孩子去新西兰。这样,他们既可以在当地读书,又可以照顾孩子,也方便以后移民。

新西兰对国际人才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政策规定,如果父母一方在新西兰攻读博士学位,孩子可以免费就读当地公立中小学,父母双方都可以在当地工作。

目前,对于江燕一家人来说,签证已经成为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她算了一笔账,“对于成年人持工作或学习签证来这里的家庭来说,三个孩子的费用相当于我们家一个孩子的费用。”

在新西兰生活并非没有烦恼。

虽然一家四口在一起的时间较多,但江燕的丈夫对当地的社交圈子过于束缚感到不满。 “他觉得这里太偏僻,人太少。他可能更喜欢有更多商机的城市。”

江燕一家四口在奥克兰以每周620新西兰元(约合人民币2656元)的价格租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再加上两个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每个月的开支也是不少。 “这里的物价相当高,尤其是冬天,蔬菜和水果都非常贵。”

全球城市生活资源数据分析网站Numbeo的数据显示,剔除房租,奥克兰地区四口之家平均每月赡养费约为6007新西兰元,消费水平仅比新西兰低8.2%。圣何塞在美国。

除此之外,江燕对新西兰的生活还算满意。她在后院种菜。她喜欢这片土地上一年四季如春的气候,喜欢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牧场,喜欢有螃蟹的海滩,喜欢深蓝色的海水。她的手机里满是她旅行时记录的美丽风景。

在新西兰生活了近半年,姜岩觉得这个国家从来不以学业成绩作为衡量成功的标准。

完成中学学业后,许多当地人并不急于上大学。相反,他们会去工作或进行一年的间隙旅行。江燕的表弟在当地一所大学教书,还有一位外国同事,他的孩子对人体彩绘感兴趣。他们并不打算让孩子上大学,而是支持他们作为事业,并以此为荣。

江雁河老师对安娜的期望也从最初的目标常春藤名校转变为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有机会就去英国、美国,没考上就去澳大利亚,新西兰奥克兰大学也不错,希望她能更幸福,做一个有用的人”对社会。”

(文中江岩、安娜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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