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郭迎建（中国人民大学资本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副院长） 近日，延迟退休话题再次成为公众讨论的热点。本文将以哈佛大学的退休制度及相关政策为例，探讨其相关理念、措施和路径的独特性，希望能为我国大学教师延迟退休政策提供一些参考。

延迟退休的合适年龄是多少岁？很多人都熟悉美国大学里很多教授70多岁甚至80多岁仍然在讲台上认真授课的景象。也有人听说美国没有大学教师强制退休的现象。但事实上，美国很多院校都有自己的退休制度和相关的退休政策。对于教师的退休年龄也有不同的规定。哈佛大学的教师退休年龄规定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发生变化。早年，哈佛大学曾将70岁定为教师的强制退休年龄。但由于不符合美国《雇佣年龄歧视法案》（ADEA）的要求，该法规于1994年被取消。 ADEA于1967年通过，旨在保护40岁及以上的雇员在就业中免受雇主的年龄歧视。该法案由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执行和监督。该法案禁止雇主在招聘、解雇、晋升、薪酬、工作条件、培训和其他就业方面存在年龄歧视。该法案明确规定，除某些高级管理职位（例如行政人员和警察）外，雇主不得强迫雇员在达到一定年龄后退休。这一规定的目的是确保老年工人有机会根据自己的能力和工作意愿决定何时退休。该法案有两个主要影响。一是保障就业公平。 ADEA 在确保就业公平、保护老年员工的就业权利、减少工作场所的年龄歧视以及确保员工根据工作能力和表现而不是年龄得到公平对待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第二，促进多元化。 ADEA通过禁止年龄歧视，促进职场多元化和包容性，为各年龄段员工提供平等的就业机会，有利于企业文化建设和员工职业发展。虽然1994年以后教师没有固定的退休年龄，但哈佛大学在2009年推出了正式的教师退休计划，这隐含了教师的退休年龄。这种退休计划称为阶段性退休计划。事实上，哈佛大学为教师提供了阶段性退休选择，允许65岁以上、在学校服务至少10年的教师选择不全职工作，只做兼职，作为退休的过渡。其具体内容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两年计划。根据该计划，教师可以选择兼职工作两年并获得全职工资，或者休两个学期的带薪学术假，然后全职工作两个学期。二是四年计划。根据该计划，教师在第一年从事兼职工作以获得全职工资，然后在接下来的三年内为兼职工作支付半薪。此外，73岁以上的教师只能选择两年计划中的半职工作作为退休的过渡期。可见，65岁和73岁是当时哈佛教师退休的两个时间点。截至2019年，哈佛大学核心学院——文理学院推出新的退休政策，规定在学年达到65岁至72岁的教师可以开始两年或四年的退休政策。学年结束时的分阶段退休计划。规定规定，教师年满65岁至72岁之间，可以选择阶段性退休计划。也就是说，65岁至72岁已经成为哈佛教授退休的年龄范围。所谓的两年计划与之前的规定大致相同。教师可以选择在两年内逐渐减少工作量。在此期间，他们可以选择兼职工作并领取全职工资，或者休一学年的带薪学术假，然后全职工作一学年。所谓四年计划，是指教师可以选择较长的过渡期，即第一年领取全职工资，后三年领取半职工资。这一选择为教师提供了更多的调整时间，从全职工作过渡到完全退休。

延迟退休并制定退休过渡计划。在我看来，以上两个退休计划实际上都是退休的过渡计划。它有两个特点。首先，它没有对教师退休设定单一年龄限制，而是给出了一个年龄范围。其次，它提供了两种退休计划。这些规定在以下几个方面是必要的。首先，它符合法律要求。如前所述，美国联邦政府有专门法律禁止人们因年龄而被剥夺工作权利。二是适应转型期。这一规定为高级教师提供了灵活的退休选择，让他们根据个人意愿和身心情况决定何时开始逐步减少工作量和何时退休。同时，阶段性退休计划让教师逐步减少工作量，有利于他们适应从全职就业到完全退休的过渡。三是保障教师福利。阶段性退休计划通常包括财务和福利支持，例如持续的部分工资和健康保险。这些措施有利于减轻教师的经济压力，保证教师退休后仍能享受一定的生活保障。第四，知识传承。通过分阶段退休，高级教师可以减少工作量，同时继续利用他们的经验和专业知识帮助准备继任者。五是有利于学校更好地规划和管理人力资源。提前知道哪些教师将于何时退休，有助于制定继任计划和招聘策略，确保教师在逐步减轻工作量的同时，能够顺利引进和培养新教师，保证教学和科研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2019年后，哈佛大学继续优化教师退休计划。例如，进一步细化退休过渡期选择、更加灵活的工作时间安排、优化薪酬结构等。此外，学校正在探索如何更好地支持教师在退休过渡时进行心理和生活方式的调整。更重要的是，学校还加强了对退休教师——的支持，同时加强对退休教师的福利支持（包括健康保险和养老金计划的优化），同时让退休教师继续享受学校的一些福利，例如医疗保险这些措施将有助于缓解退休教师的后顾之忧。总体而言，哈佛提供的过渡性项目具有以下特点。一是灵活性和多样性。该政策提供多种选择，满足不同教师的需求，帮助他们根据个人情况选择最佳的退休路径。二是资金安全。通过经济激励和全面的养老金计划确保教师退休后财务稳定。三是健康保障。提供全面的健康保险，涵盖退休教师及其家人的医疗需求。四是过渡支持。提供专业的职业咨询和退休规划服务，帮助教师顺利过渡退休生活。

退休是享受工作福利的开始。在研究哈佛大学的退休制度和政策时，我有一个强烈的感受：—— 他们不断提到教师的退休福利，包括养老金计划和健康保险。对教师福利和权利的关注从教师入职之初就开始并贯穿于教师的整个工作过程。由于篇幅限制，这里仅举几个例子。首先，哈佛大学为教职员工提供了丰富的养老金计划，旨在确保教职员工在退休后继续享有财务保障。具体来说，该保险范围包括两类，即退休收入计划和退休储蓄计划。在退休收入计划中，哈佛大学根据教员的年龄和工资水平每月向该计划缴款。 40岁以下教师缴费为工资的5%至10%，40岁及以上教师缴费为工资的10%至15%。教师达到退休年龄后，可按计划领取相应的养老金。在退休储蓄计划中，教师可以选择在计划中进行储蓄，这是一个税前退休储蓄账户。此外，哈佛大学还根据教师缴费提供一定比例的配套缴款，进一步增加教师的退休储蓄。其次，哈佛大学为教师提供全面的健康保险，覆盖退休教师、其配偶/伴侣以及符合条件的子女，确保他们在退休后能够获得必要的医疗服务。其具体内容包括医疗保险和退休后医疗补助。在健康保险部分，退休教师可以选择继续享受其在职期间的健康保险服务，包括医疗、牙科和视力保险。这些保险服务不仅涵盖常规医疗服务，还涵盖预防保健、住院和紧急医疗服务。根据退休后医疗补助计划，哈佛大学向符合条件的退休教师提供健康保险补贴，以减轻他们的医疗费用负担。退休教师还可以选择购买长期护理保险，解决其长期护理需求，保证晚年仍能得到全面的护理。可以说，通过上述退休福利，哈佛不仅为退休教师提供了经济保障和健康支持，还保证了他们能够继续参与学术和校园生活。

对中国大学的影响哈佛大学灵活的退休政策和取消强制退休年龄将有助于留住优秀的教学和科研人才。其中很多做法值得中国大学借鉴。一是注重阶段性退休的灵活性。哈佛大学的阶段性退休计划为教职员工提供了一个过渡期，帮助他们逐步适应退休生活，同时也让学校有足够的时间引进接班人。中国的大学可以考虑引入类似的阶段性退休计划，以平衡教师的个人需求和学校的组织管理需求。二是继续提高退休待遇和生活保障。哈佛大学为教师提供慷慨的退休福利。中国大学可以加强对退休教师的福利保障，特别是完善养老和医疗保障制度，吸引和留住优秀学术人才。三是进一步促进学术创新和多元化。哈佛大学退休计划的灵活性有助于引进新鲜血液，促进学术多样性和创新。我国高校可以借鉴这一点，实行合理的退休政策，促进师资队伍的新陈代谢，增强学术活力。哈佛大学采取的上述措施当然值得中国大学借鉴。笔者认为，其他涉及延迟退休的行业及其人员也可以借鉴这种退休激励措施，提高相关人员的工作积极性和满意度，为相关行业的长远发展提供有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