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 | “争夺认知”的殖民战争

新闻资讯2024-06-07 07:37小乐

瞭望 | “争夺认知”的殖民战争

与传统战争受地理边界和战争规则限制、注重从物理维度实现战争目标不同,认知战争在信息技术的支持下,可以很大程度上将战争从非正常状态转变为“常态”。

“认知操作可以通过改变目标群体的观点、价值观和利益来成为扩张甚至特定殖民的工具。这种控制可以为数字时代的国家殖民提供新的机会。”

在西方政府的规划下,某个基金会会提前几年做出安排。它将首先在目标国家选拔“说客”,然后通过学术交流和商务交流的方式资助该国媒体,进一步提升“说客”的声誉。个性化,然后利用网络巨魔系统控制社交媒体热搜,从而潜移默化地提升“说话者”的声音甚至社会地位,最终让“说话者”在关键时刻抛出对西方最有利的话时间指向利益,从而引导目标国舆论形成新的共同观点,改变其决策和社会发展方向。

文字|王杰峰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计算机、互联网、通信、大数据、云计算、新媒体、人工智能等科技领域的快速融合和发展,人类社会进入了高效交流的时代知识丰富、信息饱和度高、思想高频次迭代。与此同时,人类认知领域的革命也方兴未艾。

与此同时,全球化、多极化带来的全球政治经济格局深刻变化,大国战略竞争全面升级,也使得国家间博弈日益复杂。 ——不仅在军事、科技、经贸、金融等领域的对抗加剧,“认知竞争”等隐性领域的竞争也越来越重要。

与传统战争受地理边界和战争规则限制、注重从物理维度实现战争目标不同,认知战争作为超限战,在信息技术的支持下,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传统物理约束,使战争成为超限战。战争更有效。从异常转变为“常态”,大大降低了发起对抗的成本和风险。这是西方越来越重视认知战的重要原因。

美国五角大楼(资料图)新华社/法新社

四连动

认知战争是以信息为主要载体,影响和塑造目标国决策者和群众的认知,从而控制和改变其行为,最终实现战略和战术目标的现代战争形式。它是心理战和舆论战的结合。信息战与信息战相结合的非动能战争的最高形式。

2023年3月,美国《战略安全》杂志发表题为《现代认知行动与混合战争》的文章明确指出:“认知操作可以成为扩张的工具,甚至可以通过改变目标群体的观点、价值观和兴趣来实现特定的殖民化” 。 “这种控制可以为数字时代的国家殖民提供新的机会。”可见,在美国战略界眼中,认知战已经上升为在新的国际环境和技术条件下影响、掠夺甚至入侵目标对象。重要途径。

从实施的角度来看,认知战的作战模式包括以下四个环节:

决策主体:是指实施认知战的国家、军队或团体。它是认知战的发起者和指挥者,根据自身利益和目标制定认知战战略和计划。

实施主体:是指被选拔或塑造执行认知战任务的各类线下、线上组织或个人,包括政治家、名人、公共知识分子、网红、意见领袖等公众人物、基金会、非政府组织、智库、大学等、黑客团队等专业机构、媒体、出版社、影视公司、海军队伍等媒体平台、网友等终端。它是认知战的执行者,负责生产、传播和控制信息,影响目标国的社会认知。

社会认知:是指目标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科学、生活等各个领域的舆论、观念、态度和情感。社会认知是认知战的主要目标,也是认知战效果的体现。

目标达成:是指通过认知战所达到的战略和战术目标,包括颠覆、获利、分割、控制等。目标达成是认知战的最终评价标准,也是认知战的动力源泉。

这四个环节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和相互作用,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认知战系统:决策主体通过实施主体影响和改变目标群体的社会认知;社会认知的变化影响决策主体和实施主体的策略和行为;目标达成影响决策主体和执行主体产生新的动力和目标。这就形成了一个动态循环。

有研究人员指出,一些西方国家的先进格斗方式已经形成了系统的认知格斗联动机制。比如,在西方政府的规划下,某个基金会会提前几年做出安排。首先,它会在目标国家挑选“谈话者”,然后通过学术交流和商业交流来资助该国媒体,进一步凸显“谈话者”。 ”,然后利用网络巨魔系统控制社交媒体热搜,从而潜移默化地提升“说话者”的声音甚至社会地位,最终让“说话者”在关键时间点抛出最有趣的词语有利于西方利益的观点,从而引导目标国社会舆论形成新的共同观点,改变其决策和社会发展方向。

在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委内瑞拉反对派和支持派在路上对峙(2002年12月16日摄) 摄影/本报

战略、运营和战术

为了实现不同层次的目标,认知战可以分为三种组织形式:

战略认知战:对目标国整体或重要部分的社会认知进行长期、系统的影响和改变,以达到颠覆或控制其政治制度、经济模式、军事实力或意识形态等的目的根本利益。

例如,美国政府对苏联发动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战略认知战争,充分利用盟国和附庸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资源,进行多方面的打击。针对苏联及其盟国的多方面、多方面的运动。多层次认知战,孤立、包围苏联,削弱其国际影响力和地位。

在这场战略认知战中,美国政府根据苏联及其盟国的民族、宗教、文化、历史特点,专门制作和传播历史虚无主义、修正主义等特定信息,并利用各种媒体、智库、 ——政府组织等以所谓“中立”或“客观”态度发布或转载有利于西方利益的信息,以引发“认知反应”。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利用其控制或影响的间谍、汉奸、分裂分子等对苏联进行渗透和破坏,制造或操纵各种事件或话题来塑造或改变苏联的社会认知,并通过电影、他们通过音乐、文学等形式,极力向苏联人民传播西方价值观和生活方式,诱导他们认同西方模式。他们还通过奖学金、交流项目等隐蔽手段培养或收买苏联精英,逐渐影响或控制他们的思想和行动。

美国与西方发动的认知战争,使苏联陷入民族意识形态混乱、主权认同消失、社会价值观碎片化、民族意识淡漠的困境。这是其最终解体的一个重要原因。

作战认知战:对目标国局部或特定地区的社会认知进行中期、有针对性的影响和改变,以达到扰乱或削弱其政治稳定、经济发展、军事防御或社会团结等重要利益的目的。

例如,2003年,美国政府为了推翻伊拉克政府,夺取地缘和资源利益,发动了一场声称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作战意识战。美国政府利用其在世界上的声音和影响力,向全世界公开其对伊拉克的单方面指责,大规模炮制虚假证据,并利用国际组织和媒体美化其对伊拉克的侵略行为,以最终规避联合国的制裁。各国为军事推翻政府扫清了道路。

战术认知战:短期影响和改变目标国某些群体的社会认知,以达到误导或操纵其政治观点、经济行为、社会情绪和其他特定利益的目的。

比如,为了消除国内民众对毒品问题的不满和批评,美国政府选择将矛盾向外转移,刻意制造外国应对芬太尼扩散负责的假象,并利用媒体优势,教育、文化等领域向其国内公众传播这种错觉,也通过法律法规、政策措施等影响其国内公众对毒品问题的认识,从而误导和操纵其政治观点和社会情绪。

矩阵攻击流程

为了影响和控制对手的认知,认知战需要对对手的政治制度、意识形态、政治领导、社会组织、社会动员、社会稳定等及其内在逻辑进行详细分析和评估。心理状态、心理弱点、心理防御等应对特征制定有效的影响策略。

作为攻击方,还需要对沟通渠道、沟通内容、沟通效果等问题进行分析评估,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进行采集、分析、传输,并利用信息。你甚至需要深入了解人脑及其神经系统的结构和功能、认知中枢和反应机制。

通过综合运用各种知识和技术,认知战在实施过程中往往遵循以下流程:

首先是情报收集。通过互联网、社交媒体、人工智能等工具和手段收集目标社会的信息,包括哲学、信仰、规则、弱点、动机、情感、历史、道德、教育、心理健康、身份等人类认知维度和意识形态。因素,以及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的综合情况。

二是目标分析。根据情报收集结果分析目标社会的特征、利益、需求和矛盾,对目标社会中的个人或群体进行分类分层,确定最容易受到影响和影响的目标群体,以及最有利于攻击的目标群体入口点。

三是决策。确定认知战的目标、意图和预期效果,选择适当的认知战策略和方案以及相应的技术手段和实施平台。

四是信息设计。根据目标群体的心理特征、接受程度、价值观和认知偏差,设计符合攻击者意图和策略的信息内容和形式,包括文字、图片、视频、音频、游戏等。值得注意的是,信息有真有假。

五是渠道选择。在充分考虑目标群体的信息获取习惯、信息传播过程中可能存在的干扰因素及对策,提高信息的可信度和覆盖面后,选择合适的传播渠道和平台,包括网站、社交媒体、新闻等不同类型媒体、博客、论坛等渠道甚至会选择非正式或隐蔽的交流平台。

六是效果评价。根据沟通渠道的反馈,评估认知战的有效性和影响,包括信息接受者的数量、质量和反应,以及信息对认知状态和行为变化的影响方向和程度。目标社会。效果评估的重点是判断信息传播是否达到了攻击者的目标,并总结认知作战中的经验教训,以提高下一步的综合作战能力。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认知战涉及多个领域,整体链条长而精密,处理细节多且复杂。这使得这种战争形式在实践中往往采用矩阵攻击或集群作战模式。

2021年6月,由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捷克技术大学、伦敦帝国理工学院、佐治亚理工学院等机构组成、美军和北约全面参与的联合研究项目组发布了《认知研讨会:提高认知的创新解决方案》研究报告。明确指出,“认知战是迄今为止最先进的操纵形式,是一种综合性武器方法,集成了网络、信息、心理和社会工程非动能战能力,无需实体战斗即可获胜。”作为一种新型战争,它被定义为外部实体将舆论武器化,旨在影响和破坏国家稳定。这些攻击可以被视为一个矩阵:跨越少数派和多数派的界限,全面影响思想和行动。社区组织……它的做法与更传统的战争领域不同。”

这种新型战争的典型例子是2019年美国政府对委内瑞拉进行的包括认知战在内的全面战争。

委内瑞拉是拉美地区重要的石油生产国和出口国。几十年来,美国政府视委内瑞拉政府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煽动“颜色革命”,企图推翻委内瑞拉左翼政权。

2002年以来,美国政府策划并实施了多次针对委内瑞拉时任总统查韦斯的政变,并资助委内瑞拉国内反对派大规模暴力抗议活动,但均未取得预期效果。

2018年12月,在计划刺杀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失败几个月后,美国政府直接邀请委内瑞拉反对派领导人瓜伊多访问美国,密谋支持瓜伊多推翻委内瑞拉国内选举结果,并直接宣布自己“临时总统”并建立亲美政权。

在此背景下,美国政府为了树立瓜伊多形象、破坏马杜罗政府的合法性,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认知战。

2019年1月23日,美国政府宣布承认瓜伊多为委内瑞拉“临时总统”,并动员盟友和部分国际组织跟进。同时,利用网络和媒体向委内瑞拉人民灌输西方价值观和“民主”理念,传播虚假或歪曲信息,夸大委内瑞拉经济社会危机,诽谤马杜罗的合法性、能力和形象。政府,宣传瓜伊多政府的民主改革理念和施政前景。

美国政府作为协调手段,利用经济制裁和外交孤立,对委内瑞拉政府施加前所未有的压力,企图削弱委内瑞拉的国家安全和国际地位。然后直接策划军事政变,企图破坏委内瑞拉军队和民兵的忠诚度和忠诚度。士气低落,造成政治动荡和暴力冲突。

在这个过程中,美国多个部门协同工作:

白宫和国家安全委员会作为这场整体战争的最高决策者和指挥者,负责制定对委内瑞拉的整体政策并协调政府行动和资源;

国务院是与美国盟友、国际组织和委内瑞拉反对派沟通与合作的主要实施者和协调者;

中央情报局负责提供情报和幕后操纵。它全面收集、分析、传输和利用有关委内瑞拉的信息,直接策划、支持和指导反对派和私营军事公司开展各种颠覆活动;

美国驻哥伦比亚大使馆作为主要前沿基地和窗口,负责与哥伦比亚及其他国家的协调与合作,向媒体发表各种声明和评论,指导委内专家、名人、意见领袖等精英人士开展合作随着美国政府全面扰乱委内瑞拉社会意识形态的行动,加剧了局势的恶化。

面对来势汹汹的袭击,委内瑞拉总统马杜罗带领人民顶住了美国的压力和干涉。他以事实和道理为依据,采取了一系列稳住民心的行动,成功地得到了军队和广大人民的支持。然而,得到美国全力支持的瓜伊多却始终无法得到军方的回应,也得不到足够的民众支持,一直无法组建有效的“临时政府”。这让美国政府陷入两难境地,最终抛弃了瓜伊多。许多。

2023年1月3日,美国政府正式承认失败,并对委内瑞拉国民大会解散瓜伊多领导的“临时政府”的决定表示尊重,为这场失败的战争画上了不光彩的句号。

危险在于征服看不见的事物

认知战是一种新型的混合战争,它试图通过影响目标国的决策者和民众的思想来影响目标国的行动,从而击败无形的力量。

从政治角度看,认知战旨在干扰或误导目标国决策过程,使其做出错误决策;煽动不同政治派别或团体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制造分裂或不稳定;对目标国家的政治制度进行抹黑和抹黑。和政治思想,培养反政府的社会意识。

在经济方面,认知战旨在扰乱或破坏目标国家的经济秩序,制造混乱或危机;诽谤、贬低其经济发展和经济成就,动摇人心。

在军事方面,认知战试图干扰或破坏目标国的军事指挥和军事行动,使其无法实现既定目标;削弱或摧毁其军事力量,降低军队的执行意愿和效率;诬蔑、诽谤其军事行为和军事道德,造成孤立或否定的舆论氛围。

在科技方面,认知战旨在阻碍或破坏目标国的科技创新和应用,抑制其科技进步;质疑或否认其科技理论和科研体系,误导其科研方向。

在文化方面,认知战力图破坏或消除目标国的文化传统和文化价值观,试图异化其价值观;曲解或歪曲其文化现实和文化问题,使人民感到困惑或愤怒;侮辱、嘲笑其文化形象和文化品位,削弱人民信心的;渗透或控制本国文化机构和文化人物,宣扬崇尚外国。

这种胜利于无形的新型混合战争,具有全球化、多样化、隐蔽性、持久性等特点,使其比传统战争更广泛、更深层次。

首先,认知战不受地域和国界的限制。犯罪者可以通过互联网、媒体、外交等渠道影响全球其他国家和地区,甚至可以跨越文化和语言障碍针对不同民族和群体。有针对性的认知操作。

其次,认知战涉及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军事、法律等多个领域和层面,行为者可以利用各种信息和舆论,对他人进行负面宣传、抹黑攻击、误导、欺骗、分化等。目标对象。煽动等,利用各种事件、危机来威胁、恐吓、挑衅对手。

第三,认知战的实施者为了避免被对方发现和识破,往往采用隐蔽手段或伪装,例如以第三方或非政府组织为掩护,打着维护的旗号进行干涉和颠覆。人权、民主、自由等。

第四,认知战不受时间限制,平时战时都可以持续。通过长期的积累,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目标的想法和行为,削弱其反应和抵抗的能力。这种持久的“认知殖民”是这种战争方法最令人震惊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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