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庄子每个月的收入,除了生活费,全都寄给家人了,他基本上不会乱花钱,唯一的就是每周找一两次小姐,每次120美元。 ”前言2015年初,老丁去了美国。五年来,他搬到了芝加哥、洛杉矶、纽约等城市,一边旅行一边打零工。
他工作时间最长的地方是芝加哥华人区一家名为“利记”的中餐馆。在这里,他结识了一些有趣的同事,包括中国人和美国人。
与他们相处久了,老丁渐渐发现,这些看似平凡的同事,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隐藏在他们背后的人性甚至让他不寒而栗。
一
李氏中餐厅位于芝加哥华人区的一条街道上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从正面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它与附近的大多数中餐馆相似。外墙上白底红字的霓虹灯点亮了“李记”两个大字,临街的玻璃窗上有繁体中文和英文的招牌菜。宫保鸡丁、左公鸡、炸春卷、糖醋排骨、炒面等。
有些文字经过风雨,失去了色彩,显得无精打采。
店面面积不大。一楼大约有十几张桌子,四十多个座位。顺着木楼梯来到二楼,那里有三间包间。店内整体装修风格为中国传统古典风格。在华人区怎么看,都显得不太起眼。不过,餐厅的入住率常年保持在较高水平,生意一直不错。
原因是有两三个招牌菜比较不错,而且可以叫外卖,很受欢迎。要知道,美国有一半的餐厅不提供外卖服务。
老丁刚到芝加哥的时候,裤兜比脸还干净。落地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否则他就会流落街头。他找到了当地的一家职业介绍所并支付了40 美元。机关老板拿出一堆招聘材料让他挑选。起初他选择了一家餐馆,但工作了两天就辞职了,因为生意不好,工资和小费也很少。然后他又去了那家代理店,老板又让他多付20美元,拿出一堆资料,换了另一家代理店。就这样,老丁在礼济定居下来。
老丁每天的工作就是送饭。用餐高峰期,他会端着托盘穿梭于食堂和各桌之间。从中午12点到下午2点,这两个小时就像一场战争。看起来它可以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地来回行走数公里。我每天都累得腿麻脚酸,颈背酸痛。
下午吃饭的时候,他会喝一大瓶水,然后躺在餐桌上睡午觉。晚上,晚饭时间又忙了几个小时,一直干到九点关门。我还必须打扫卫生并捡起垃圾。
老板按周发工资,没有底薪。顾客给的小费属于服务员本人。算下来,老丁平均每周收入1300美元,与附近大多数餐馆相比,这个收入并不低。
当时,老丁攒够了一万美元就打算辞职,继续环游美国。然而他没想到,自己在礼记工作了一年多。
老丁在美国的住所作者照片
店里不忙的时候,几个男员工经常聚集在餐厅后面的巷子里抽烟聊天。一番往返,老丁认识了几位同事。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同为服务员的胖哥。
胖哥的真名是李乐天。虽然大家都叫他胖哥,但实际上他的体重只有180多斤。在胖子遍地的美国,这只能算匀称身材。据胖哥自己介绍,他刚来美国的时候体重只有140多公斤。这两年,他突然发胖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名厨师。
胖哥的性格有些内向,不爱多说话,声音也很低。他的声音就像是还没有达到变声阶段的少年的声音,给人一种阳刚不足的感觉。但一谈起足球,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话匣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
胖哥最初表示自己没有任何爱好,只对足球感兴趣。出国之前,他出国前的闲暇时间就是睡觉和看球。我每年都会看无数场比赛,无论是德甲、意甲、英超、欧洲杯、世界杯还是国家队,我几乎从不错过一场比赛。
老丁问:“胖哥,你最喜欢哪支球队?”
胖子毫不犹豫地回答:“米兰,AC米兰。”
“我从小学就喜欢上了米兰,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有一刻犹豫过,只要她是米兰,就是我一生的信仰,哪怕她是现在绝望了,甚至被别人嘲笑,我还是爱米兰,就是说,不管是对是错,就说说你的立场吧。”
老丁问:“你最喜欢队里的哪位球员?”
胖子回答道:“其实没有,每个球员都打得很差,但是完全不影响我对这支球队的喜欢。”
老丁能感受到胖哥对自己所爱的事物的忠诚和热情,这让他有些羡慕。起初,老丁觉得这个人很单纯,有一种顽固的孩子气。后来,他逐渐了解了胖哥,彻底改变了自己原来的看法。
二
胖哥2007年来到美国,当时他刚刚从国内大专毕业。当时他22岁。老丁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30岁了。
胖哥来自辽宁省的一个三线小镇。他从小学习成绩就不是很好,但父母对他的期望却很高。在父母的不断鼓励和报读各个补习班后,他跌跌撞撞地考上了大专,专业是计算机信息管理。他说他从小就没有去过任何地方。来美国之前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北京。
本来来美国是父母的心意,但胖子并不向往美国。刚来这里的时候,他的英语不好,所以他去了芝加哥附近的一个小镇,在一所野鸡大学学习。交完学费后,他手里只剩下几百块钱了。美元,他只能投奔美国的姑妈。
我姑姑只比我胖哥哥大六岁。她毕业于北京大学,获硕士学位,并赴美国攻读博士学位。她学习医学并嫁给了美国人。老叔叔在金融行业工作。他个子很高,比老阿姨高了两个头,头发也很多。每次见到胖哥,他都会情不自禁地盯着他那金色的胸毛,仿佛他是在拜访什么珍奇动物。
尤其是当老叔叔喝完酒或者兴奋地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就会从颈根一直红到头顶。他们三岁的女儿具有典型的美籍华人血统,长得像芭比娃娃。
但搬到姨妈家后,胖哥总感觉自己住在别人屋檐下。不仅生活习惯让他感觉受到限制,而且姨妈家总是吃西餐,他也很不习惯。而且,他也没有白活,每个月还要缴纳几百块钱。美元租金。但他没有多少钱,也不想向父母要,索性就自己做了决定,退学了。反正他也不属于这个领域。
然后,胖哥就去餐厅洗碗了。
洗碗的工资很低,每个月只有2000美元。后来,我当了服务员。刚开始点餐的时候,因为英语不好,闹出了不少笑话,还经常被老板骂。
有一次,一位顾客想订购百事可乐,并说:“我想要一杯百事可乐。”胖子不明白他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猫咪?”顾客一脸惊讶的说道:“你开玩笑吧!”
客人扯下脖子上的餐巾,冲向厨房。他向正在看菜的老板大声抱怨,称自己受到了服务员的侮辱,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那天,胖哥被解雇了。
后来,他又搬到了几家餐馆。在此期间,他因为性格内向等原因,总是受到老板和顾客的欺负。
来美国的最初几年,胖哥一直在各地打工,朋友很少,也没什么其他爱好。他每天都活在两点钟,生活就像一杯白开水。日复一日,日子过得又无聊又压抑。
但他不想回国,又不好意思回去。
期间,有一位中国女士对他很好,曾带他去赌场玩。这也成为胖哥人生的转折点。
胖哥从来没有来过这么豪华高档的地方。一进去,就如同刘奶奶进了大观园。两只眼睛根本不够。人声、音乐声、酒杯碰撞声、轮盘声、骰子声混杂在一起,整个大厅里弥漫着醉酒和财富的味道。
围坐在赌桌旁的胖哥什么也听不懂。新鲜感过去后,他开始感到有些无聊。大姐只是让他看她怎么玩。大姐买了两百块钱的筹码,玩了两手百家乐,很快就赢了两手。然后她去收银台把筹码换成了现金,两百块钱就变成了六百块钱,不到十分钟,钱就转完了。三次。
胖哥觉得很神奇,就请大姐教他。在大姐的指导下,他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兑换筹码进行投注。没想到,他运气很好,第一次赢了很多钱。大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吧,小伙子!我没看错,新手的运气是很强的!”胖哥害羞地笑了笑。很少有人这么夸自己,所以他就把赢来的钱分了。分一半给大姐。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打了好几次,几乎没有输过。他的收入超过3万美元,几乎相当于他打工一年的收入。胖哥觉得自己很适合玩这个游戏。之后,休息日他就会去赌场闲逛。有免费的饮料和食物,他经常待上一整天。
有时他发挥出色,吸引很多人观看。每次他获胜,都会有很多人鼓掌欢呼,并与他下注。渐渐地,胖哥受到了好评,在赌场里名声大噪。
他甚至觉得自己能预测赌局的结果,干脆辞去了餐厅的工作,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赌桌上。
渐渐地,他开始输的多,赢的少。不到一年,他就输光了所有奖金,不得不回到餐馆工作。
时间过得真快,胖哥来到美国已经七年了,他还在餐厅打工。他做事干净利落,勤勤恳恳。他说他害怕被老板解雇,好像工作中总是充满恐惧和自卑。直到坐在赌桌上的时候,他才变得自信起来。
在老丁的印象中,认识胖哥这么久了,他很节俭,很少买东西,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一辆旧丰田车,那是他在美国第四年花5000美元买的。他平时只穿餐厅工作服,袜子即使破了洞也不愿意扔掉。他说他只有两双袜子。
每天放假前,胖哥都会很兴奋,和同事们聊得更多。休息日一大早,胖子就去洗个澡,换上他唯一的浅灰色西装。他会在镜子前仔细整理自己的发型,轻轻拂去肩上的灰尘和头皮屑,在心里默默祈祷。然后他走出去,坐上四手丰田,沿着密歇根大道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了他常去的赌场。
那天,他高兴极了,直到输光了所有的钱才出来。如果你输得快,你就回家睡觉。如果输得慢的话,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然后直接去上班。
他告诉老丁,他曾经在赌场看到过奇迹。有一个叫“小青岛”的人,只进了三千美元,一天赚了两百万。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刺激。他想成为那个人。
胖哥在赌场呆的时间最长的是三天三夜。
那次回家后,胖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头发蓬乱,脸上满是胡茬,眼睛布满血丝,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脸色青得像恐怖片里的僵尸。看。他在家躺了一个星期没有出门。
他说,每天除了睡觉,他只想着生活。
那时,他没有钱吃饭。幸运的是,当时的房东管稻米,所以他连续一周每天只吃稻米,然后继续工作。直到2015年初,胖哥来到了利吉。
老丁问他:“胖哥,你有梦想吗?”
他吸完最后一口烟,吐出一长串烟雾,甩了甩头发,看了看巷子上方狭窄的天空,然后缓缓说道:“嗯……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你。”
第二天,胖哥把老丁叫到餐厅后巷,一脸严肃地说:“我想了一晚上,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我的梦想是买房子。”
这个答案让老丁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回应道:“嗯,这是一个很好的梦!”
胖哥继续道:“最好就在赌场旁边,不超过五百米,很方便,我每天都可以步行过去,只要我醒着的时候在赌场里,就可以当我感到困的时候就走回家睡觉。”
老丁道:“这也是为了赢更多的钱吗?”
胖哥笑道:“其实,我已经不在乎输赢了,只要能待在赌场里,那个地方就让我很舒服。”
老丁也笑了。
这几年,尤其是最近,每当国内的朋友向胖哥的父母询问他在美国的情况时,他的妈妈都会联系他说:“小乐,今天某某问你的情况。”胖哥会对他说:“以后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
胖哥说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他也不想联系任何人。
三
除了胖哥之外,老丁和刘哥的关系也不错。
虽然他不抽烟,但他喜欢在后巷里互相聊天。
刘弟兄是河南人。他三十出头,常年留着短发。虽然个子不高,但是却是那种穿衣服显瘦,脱衣服显肉的人。他的肌腱看起来就像是被涂过油一样,乌黑发亮。
大家昵称他为“刘天子”。
刘哥说,小时候,他去少林寺练了两年功夫。因为他实力比较强,所以说话做事都非常有能力。除了上菜之外,他还经常帮餐厅进货、搬货,因此也赚了一份额外的工资。
老丁与同事共进晚餐|作者照片
老丁一开始很佩服他。刘庄子不抽烟,只喝茶,生活作息有规律。下班后他要跑五公里。休息的时候,他就去附近的小健身房练拳、练铁,保持自己的硬汉形象。他喜欢和新朋友聊天。他知道老丁独自一人游历过许多国家,对他非常敬佩。刘庄子一有空就去和老丁聊天。他经常提到王健林、马云等人,喜欢谈论大公司。国内和国际事件。
老丁也断断续续地听着刘庄子的故事。
2006年,二十岁出头的刘庄子成为一名船员,环游世界。他说,他的家乡在农村,很穷。村里很多老乡都成为了水手,他也纷纷效仿。
我觉得当一名水手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因为我可以环游世界,赚比陆地上更多的钱。没想到,海上的生活却异常艰苦。忙碌的时候,我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经常几十个小时不睡觉。由于长期睡眠不足,刘庄子的眼圈一直很黑,眼睛还肿。
他说,他在船舱里睡不好,眼前的一切都摇摇欲坠,这对于习惯了陆地生活的人来说很难适应。当海浪较强时,人们常常会直接从床上跌落到地板上。一开始,我几乎每天都会吐几次。即使醒来后,我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就像灌满了水泥一样。
所以,那些年,能安稳的睡在一张安稳的床上,简直就是刘庄子人生最大的期盼。
刘庄子主要在渔船上工作,渔船上充满了危险。有时半夜工作时,人会因极度疲劳而精神恍惚,一不小心,手指就会被电缆割断。
“夏天甲板上的温度经常达到40、50度,冬天晚上温度会降至零下几十度。船员们要么大汗如雨,要么冻得像落汤鸡一样,就像一个冰雪世界。”和火。”
在海上,一切都极其漫长,漫长的白天,漫长的夜晚。电视、手机经常没有信号,只有高频信号。孤独的夜晚,收音机里的声音陪伴着他。
为了打发闲暇时间,很多船员经常聚在一起打牌。或者只是喝啤酒、吃海鲜、唱歌。海鲜在陆地上很贵,但在船上却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过,刘庄子说,他很快就吃腻了海鲜。他还是很怀念家乡的大碗羊肉红烧面和热辣辣的汤,越想越馋。
当时,船舶经常航行于南美洲航线。当船停靠在哥伦比亚港口时,当地人会开着小船游过去,靠近他们的大渔船,船上有很多美女。
这些异国情调的女人会对船员吹口哨、眨眼。有些船员舍不得花钱,会从船上偷鱼。一条小金枪鱼可以换取一个女人的身体。
他坦言:“那两年,我睡过很多国家的女人。”
四
船上有很多规定,船员犯错就会被扣钱。比如不按规定做事、不听指令、顶撞上级、打架斗殴等,都会被罚款几十到几百。实际上,您不会从单次船旅行中赚到多少钱。这取决于最终的货运能力。只能拿到几万元。这与刘庄子预想的有些不同。
有一次,他从船上偷鱼去嫖娼。队长发现了这件事,严厉训斥了他。他受到的惩罚是不能吃晚饭,并威胁他回来后要解雇他。那时的刘庄子还是个傻孩子。一时冲动,他拎着两盒方便面跳下了船。
该船当时在西班牙海域。他游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岛,在沙滩上睡了三天,吃了两盒方便面,就沿着小岛的海岸线行走。走着走着,他看到了一家中餐馆。老板是个中国人,就央求他收留他,到餐厅工作。老板见他实力很强,就同意了。
他留在岛上并在那里工作了整整两年。
岛上环境良好,植被茂盛,经常有人乘船前来游玩。岛上有几十栋房屋,人们的生活简单而朴素。刘庄子的工作并不累。关键是每晚睡得安稳。下班后,他到岛上跑步,收集贝壳或挖螃蟹。每天在海滩上看火红的夕阳,蔚为壮观,如诗如画。
毕竟他是非法来到这里的,是非法移民。他从未离开过这座岛。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他意外地赶上了意大利特赦。政府向许多符合条件的非法移民授予了合法身份。当时据说有数十万人因此受益。在餐厅老板的帮助下,他成功获得了意大利绿卡。
后来,他在意大利认识了一位河南女子。
很快,两人就结婚生子了。
2012年5月,妻子突然表示想回国。刘庄子想了想,两人就回到了河南老家。他们用海外打工攒下的钱付首付,买了几家商铺。
为了尽快还清贷款,刘庄子想赚更多的钱,于是他在年底去了美国,而妻子则留在家乡照顾孩子。
来美国后,刘庄子干过多种工作,包括搬运工、送报员、洗碗工、夜总会服务员、理货员等。转了几圈,就到了李记酒家。我在这里工作已经快一年了。
刘庄子每个月的收入,除了生活费外,全部都是给家里人。他通常不会花太多钱,除了一件事:他每周找一位年轻女士一两次,每次120 美元。
这件事他只告诉了老丁。
他说他确实觉得这是浪费钱,但他无法控制。
老丁听后笑道:“可以理解。”
五
后来,刘庄子因为打架而离开了骊姬。
八月份,店里来了一位新服务员。他的胳膊和腿细如筷子,头发染成鲜黄色,有眉毛指甲、鼻环和纹身。他就像古惑仔一样,和老板是同乡福建人。
按理说,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新人应该更加谦虚,多向老员工请教。但小瘦猴却仗着别人的力气,经常翘着二郎腿、抖着脚对其他员工指指点点。他总是命令老丁和另一个白人女孩琳达做这做那,然后把所有的功劳都据为己有。
这是刘庄子最不喜欢的人。
有一次,小瘦猴命令老丁倒垃圾。刘庄子对他说了几句话,说大家都不容易,并要求小瘦猴尊重人。没想到,小瘦猴跳了起来,指着刘庄子的头喊道:“你以为你是谁?” “你知道我和老大是什么关系吗?” “你相信我可以让你立刻离开这里吗?”语气咄咄逼人,不给他留任何面子。
刘庄子本来还忍着,但听到对方口中说出“女色内外”三个字,便上去一脚踢在了寿侯枯萎的胸口上。瘦猴修长的身躯猛然升空,然后落在三米外的地板上,如同橡皮泥一般平躺在地上。不管他怎么努力爬,他都爬不起来,而且还在咒骂。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刘庄子两三步走了过来,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瞬间,瘦猴的脸上就沾满了血。他只得捂着头,扭动着身体,求饶。
老丁赶紧上前抱住他,说他再打下去就会被杀。柳天子这才放弃。琳达吓得用手捂住了嘴,蓝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就要掉出来。
瘦猴的两颗牙齿被打掉,当天就被送往医院。幸运的是,他的骨头和大脑都没有问题。
刘庄子第二天就被解雇了。老板躲得远远的,让会计给他发每个月的工资和路费。
临行前,刘庄子与老丁拥抱道别。他说我们都是兄弟。如果你在美国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他。你去意大利的时候也可以照顾他。他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和微信。
此后,老丁就很少见到刘庄子了,只是两个人闲着没事就在微信上聊天。过了一会儿,他们听说刘庄子去武术学校教孩子们功夫。
2016年初的一天,老丁突然联系不上刘庄子,发消息也不回复,朋友圈也不更新。老丁心里纳闷:是不是换号码了?还是回到中国了?但我还是应该打个招呼,毕竟我们都是朋友。老丁从心底里对他感激不已。毕竟,他因为坚持自己而丢掉了工作。
又过了半个月,刘庄子突然联系老丁,说前段时间出了点事。他没有理会最后一条消息,说请老丁吃饭。 “我们好久不见了,咱们聚聚吧!”
他们约好在华人区的一家东北饺子馆见面。刘庄子点了两盘炒菜,两份猪肉韭菜饺子,又让服务员开了四瓶青岛啤酒。老丁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脸色也不太好。正当他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刘庄子先开口了:“其实我前阵子病了,去医院检查治疗有点困难。”
老丁急忙问道:“怎么了?刘哥,你怎么了?”
但刘庄子不肯说出具体是什么病,“没关系,该来的总会来的,来吧!我们好久不见,先这样吧。”
老丁无法继续追问,只好劝他尽快积极治疗。如果他需要帮助,尽管问。
刘庄子一饮而尽,说道:“谢谢兄弟关心!你刘兄弟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生坎坷!没关系,他赢了。”暂时别死!”
喝完四瓶啤酒,又开了四瓶。
最后两个人搂着肩膀,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饺子馆。
那是老丁最后一次见到刘庄子。
六
2016年过年不久,老丁就离开了李吉。
他被老板解雇了。李吉的老板是福州人。他已经60多岁了,秃顶,周围的头发大部分都白了。他比较胖,脸上有肉,下巴上的肉几乎垂到了胸前。年轻时,他去了香港,一边打工,一边吃尽苦头。后来他到南洋,中年时偷渡到美国。
有一次,几名员工正在后厨房吃工作餐。胖哥悄悄提醒老丁:“这道菜不能吃,吃点别的吧。”老丁问道:“怎么了?”胖哥低声回答:“以后再说。”
当大厅里只有老丁和胖哥两个人时,胖哥告诉他:“老板经常给员工吃过期变质的食物,以前很多人吃了就拉肚子,我一吃就知道了。”尝了尝。”
老丁有些惊讶:“靠!这么变态?”
胖哥说,他听说老板刚来美国时,在一家中餐馆非法打工,被老板百般羞辱。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他终于攒了点钱,在快六十岁的时候开了这家店。
老丁说:“那对员工来说应该很好吧!”
胖哥摇头道:“正是因为他以前经常被人欺负、瞧不起,他的心理已经扭曲了,所以他才会把自己所受的伤害加在员工身上。”
老丁听后心里很不舒服。之前他觉得员工餐味道不错,现在却觉得有点恶心。
此后,老丁经常偷偷观察他的老板。
果然,很快他就发现自家老板的一些行为有些反常。
比如,老板经常自己烧小灶,从不和员工一起吃员工餐;休息的时候,服务员Linda会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看,每当老板看到她读书时,她都会露出微笑。那轻蔑的眼神,似乎是瞧不起琳达这样的穷学生。
有一次,他甚至在背后对琳达竖起了中指。
老丁看到这一幕,悄悄告诉琳达。
第二天,琳达的男朋友找上门来。他是一个像牛一样强壮的黑人,他的手臂比琳达的腿还粗。他扬言要给老板一个教训,教他什么叫尊重女性。老板吓得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来。他把儿子叫进店里,向琳达解释并向琳达道歉。琳达随后辞职。
很快,老板发现是老丁通知了他,并解雇了老丁。
老丁没有找任何借口,只是拿着东西就离开了。
临行前,他偷了一瓶酒,喝了大半。
后记
老丁走的时候,是胖哥送他的。
胖哥安慰老丁说道:“我很佩服你,但是我没有勇气告诉琳达。对了,老板今天被砍了一个小伤口,我跟琳达说了,她说挺好的。” !”
老丁也笑了,短暂的拥抱后,两人就告辞了。
不久之后,老丁就去了洛杉矶。
胖哥说,因为餐厅离赌场很近,所以他一直不愿离开。
他每天休息的时候仍然开着那辆旧丰田车去赌场,输得一无所有,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生活。
老丁和刘庄子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2019年夏天,老丁接到以前同事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一条消息:刘庄子死了。
老丁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好几次。
美国警方通过刘庄子手机上的通讯录联系到这位同事,并表示他的尸体是在拉斯维加斯的一个湖边发现的。它已经腐烂,现场没有发现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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