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个头,说话平缓而有耐心,看上去是标准的山东大汉。可是,一了解才知道,他是法国留学回来的研究生,在法国有工作的他,毅然选择了回国,成为一名面对服刑人员的监狱民警,他说在这工作很开心,因为可以让自己所学有用武之地。日前,记者来到山东省监狱,见到了本文的主人公赵峥。
手机和提包都留在外边,用身份证识别身份后,记者进入了这个戒备森严的高墙大院。
看着高高的围墙,一道道的铁门,虽然监狱地处闹世,但一进去就让人感受到了不同的世界。赵峥早已微笑着等候我们,热情地引导记者穿过偌大的院落来到了他所工作的六监区,这个以关押重刑犯数量多为特点的监区。
六监区的监区长刘蒙介绍说,他们监区原判为死缓和无期徒刑的服刑人员较多,经过危险程度评估,还有服刑人员具有高度危险。据了解,该狱民警的平均年龄超过40岁,赵峥属于年轻的代表。
“我是2009年毕业的,当时已经安排好出国留学的事儿了,没想到考上了公务员。”赵峥说,毕业后去劳教所工作了一年,法国的学校则为其保留了学籍。2010年,经过权衡,赵峥最终选择去法国读心理学研究生,完成自己的留学梦。在顺利拿到硕士学位后,他在法国找到了一份工作。就这样,他在工作一年半之后,2015年回国,于2016年考入山东省监狱,从事教育改造服刑人员工作。“我本身就是学心理的,来到这边后领导给我分配的就是教育工作,我觉得把我学的东西都用上了。”赵峥说,不光是专业原因,劳教所的工作经历也为其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使他很快地适应了省监狱的工作。
赵峥所在监区关押的是文化程度低并且多为杀人、抢劫、伤害、涉毒、涉黑等类型的服刑人员,这就意味着监狱民警的工作强度很高,需要高度注意服刑人员的动态、情况。“服刑人员的情绪、心理也是很难预测的,有时候可能改造得比较好了,却突然被某事刺激,就会出现问题,这中间存在一个周期性的变化,所以工作上丝毫不能松懈。”
对于与服刑人员进行沟通,赵峥很有感触。“一开始我以为个别谈话就是找个屋子和服刑人员面对面交流,其实这样很容易让他们多想,对他们情绪、心理造成影响。想要达到一个比较好的效果的话,更应该在比较放松的状态下和服刑人员谈话,比如吃完饭休息或他们刚和家人打完电话的时候,你就可以走过去和他们聊聊天,掌握他们的心理动态。”他说,“我们监区有个服刑人员黄一(化名),就是很典型的案例,因为他前后变化太大了。”
黄一,小学文化,曾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刑满释放后,其到济南某村被害人赵某经营的美发厅理发,闲聊中得知被害人卖淫,黄一说她年龄太大,被害人也拿话顶他,黄一认为自己受到了言语讥讽,考虑到在济南也没挣到钱,现在连按摩女都看不起自己,最后竟然用布条猛勒赵某颈部致其死亡。黄一因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入省监狱服刑改造。
“他的这种犯罪行为我们称作激情杀人,他脾气很暴躁,经常会有一些极端行为,比如言语激烈、攥拳、踱步等。”然而,让赵峥没想到的是,经过苦口婆心的教育,黄一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刚来省监狱工作的时候他跟我说想学个东西,我就让他学了书法,现在毛笔字写得很不错了。之前还给他哥哥打电话让给寄毛笔,说下次写家信要用毛笔字。”赵峥说,自从有了一技之能,黄一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教育工作也更好展开了。“黄一经常给自己的哥哥打电话,有时候看他打完电话我就走过去和他聊聊天,问问他家人怎么样了,他的转变让我刮目相看。”
赵峥认为,在改造服刑人员的过程中,总的来说就是要让服刑人员有希望,特别是刑期比较长的服刑人员。
夫妻能一起休班就是过节了
“大家都说男不嫁警察,女不娶护士,结果碰巧了,我是警察,我媳妇是护士。两个人都要倒班,双休班的情况很少,碰上了就跟过节一样高兴。”赵峥笑着说。
不过,虽然日子不轻松,赵峥却一脸的笑意,他说当初回国很大程度也是为了妻子。由于两人都很忙,平常孩子都是老人帮忙照顾。
据赵峥描述,前不久他又刷新了连续上班的时长,一连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我们是十天一个夜班,值完夜班碰到第二天有事还得接着干,我记得有一次我是早上七点半上班,晚上值班,第二天正好有教育资料要整理成档,下午又有个活动,我就一直到了下午六点才回家,的确挺累的。”当时体力精力都达到了极限,回家老婆给订了快餐,吃完就睡了。
“在工作上我们必须兢兢业业,因为如果一旦放松警惕就有可能会出问题,所以每时每刻都要打起精神来。”赵峥说,每次值夜班时都是全程看着监控室,打盹、眯一会儿都是不允许的。“其实,我只是众多监狱民警中的一员,大家基本都是一样的工作状态。”（本文中,服刑人员均为化名）
（生活日报记者 李培乐 实习生 骆翠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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